Sunday, October 17, 2010

太聪明



第一次被陈绮贞的《太聪明》煽到是在某个台北外双溪的下午。有幸免费参观完伟大底故宫博物院后,坐在发烫的花坛边等着下山的公车,晃眼的太阳里,陈老师浅唱低吟“总以为迷一般难懂的我/在你了解了以后/其实也没什么”。我记得那个瞬间是因为,尽管ipod shuffle循环往复这么多遍,我只是在那个刹那才听清楚这句歌词,并把理解错了的版本彻底清除出大脑内存,以至于此刻无从找寻。那时一切还没开始,那时我们至多是自诩太聪明。

我对《太聪明》前奏的迷恋,使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会迫不及待地跳过若干首shuffle的歌,只有在安全抵达吉他前奏的安慰后,才安静下来。我承认想学吉他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要学会这个前奏。

终于,在女巫店再也装不下陈老师(和张老师)后,在10月的港岛夏天,买了“飞”,要听陈老师现场了。Z和我早早到场,一面惊讶于场地的因陋就简,一面恫吓于人群之年轻程度。我们老了,陈老师就更老了。但是我们不准备质疑独立音乐的商业化凋零,不准备批判梦想形成惯性论述后的超女化空洞,也不准备帮陈老师算账看她需要几多场才能维持收支。我们是大龄女青年,我们拥抱陪我们和我们的耳朵这许久的轻摇滚校园民谣。

具体歌单,恕不赘述。豆瓣上有当晚流程。陈老师的现场音准比我想象得好太多,体力更不像是瘦弱女生的段位,我们的这场据豆瓣显示是她返场最多最不怕累的。这场“夏天”演唱会的节目编排相当迷幻,有Dada色彩。舞台背景和帷幕的二维世界华丽喧嚣(图一),成功遮掩了场馆的简陋。陈老师煽动翅膀之后(图二),大家就疯了,全体起立,只用一秒。我和z,跟大家一样,肆无忌惮地拿着iphone和相机拍照录影(插:经此一役,我更坚定了在离开香港前购买可录影的单反一款的决心,请有识之士推荐机型),大声合唱,用力尖叫,似乎是在庆祝自己几乎会唱所有曲目。我甚至一度站上小破椅子,旋即被保安劝退。

好歹还是等到那个熟悉的前奏。我摇z的手臂说,啊,太聪明。众人继续合唱,可是到了“猜的没错/想的太多/不会有结果”,我就哽住了。临了还是栽在这里。自从那个外双溪的夏天,我自作聪明,试过忽冷忽热,试过口头表达、文字表述,试过警告自己不要贪心,试过拖延时间不想太多,试过不把真心葬送。可惜,离开外双溪,太久了。


将近午夜,陈老师明明应该收拾收拾回家了,又冲出来说:你们赚到了,我还想唱。我和z在退场途中,顺势冲到了舞台近处的右斜侧(图三)。陈老师表达了她热爱香港的心情,羡慕这个岛上没有地震,回忆第一次到香港看到自己的海报作为少女团体的成员(少女标本,另两位团员是吴佩慈和徐怀钰)贴在大街上,她决定最后再唱一次《让我想一想》,祝福大家永远都能找回最初的自己,看到追逐梦想的自己。我站在台前的人群里,抽离地想:我没丢,我看得到,可是我也回不去了。这到底是好还是坏?



图一 (photo courtesy of Z. :P)




图二



图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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