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ednesday, March 31, 2010

位移

明日出发去美洲大陆最法国的地方之一,准备穿高跟鞋。

明日D san 回纽约恢复体力休养生息。

明日图书馆解密达人带儿子去看瀑布玩。

明日雅致人类学阿姨出门开会,两个礼拜后再召见。

明日楼上日文姐姐将打出博士论文最后一页,告别八年抗战。

众生位移。我只愿张爸爸一路好走平安吉祥。

Friday, March 26, 2010

关于混杂

由于无法退选日文课,并被老师规劝:zhong san, zan nan dayo(zhong 同学,残念啊!). 不得以还是天天乖乖去上日文课,听片假名英文和其他种类的日文交相混杂,老师学生完全不以为意。想起本人还没想退选日文课前,参加小班日文辩论,讨论灰常有政治意涵的辩论“农村城市那种生活好”,本来作为高龄学生且以我破碎的日文口语表达,断无取胜可能;结果由于全班都开始讲“英文日文”,我也就不客气,直接开始讲剪刀差、工业化牺牲农村,第三世界农村面对新自由主义帝国主义剥削,居然成为最佳辩手。

今日看完一本日文语言改革的专著(我讲给坐我对面的念日本文学的小gay男生听说,这作者说日文罗马化是进步,日文汉字混在假名里就是反动哎,pp小男生瞪大眼睛,对该反动学术权威表示愤慨和抗议)。唯一有用的部分提到日本现代文学的第一部小说——二葉亭四迷的《浮雲 》。二先生为了尽可能不陷落在中文混杂日文的泥沼里,竟然兴师动众地先用俄文写小说,再翻译成日文。多么执着,多么纯粹。。。

近日,身边发生劲爆蜗居事件。经过时间沉淀,一切水落石出。本人不擅长道德判断,然则没想到对“语言混杂”这件事比“蜗居”状况本身反应还要大。故事男猪脚和女猪脚的对话,经常是:哦,面疙瘩,这是一个好的idea.啊,那个restaraunt的mussel比较不fresh. somehow这件事情就没有办法function了。我就不明白了,你丫说的又不是什么colonoscopy(结肠镜检查), haemodialysis(血液透析)你不会翻的字,装什么洋蒜。我同样不明白的是,为什么混杂对象永远只有英文?你也弄点爪哇语瑞典语斯瓦西里语,实在没文化日文德文法文也行啊,搞得这么赤贫干什么,这“居”“蜗”得比井底之蛙还窝囊。

偶们不是本雅明,不讲Reine Sprache. 任何语言和口音时至今日要来讲纯粹,都是自取其辱。然则以特定姿态,尤其是特定文化资本/姿态讲特定语言,“自我殖民”而完全不自知,留学生从容闳开始留了这么多年了,丢人实在丢大发了,且丢得相当“反历史”。汪蜀黍说得很轻描淡写,有些人啊,要浅薄地指点江山了,就开始讲英文。可是汪蜀黍,指点江山和有语言疟疾的“精英人士”,通常只会英文。

众米国朋友觉得我丫对于“好的idea”之深恶痛绝,虽值得同情但不能完全不解。夷人们的问题是:很多湾湾人民都这么说啊?日文里还就有这么个说法啊?我对于亚洲殖民历史受灾之惨重没有反抗性的解释能力,然而至少中文历经劫难,还能保留、改造成现在这个样子,我等作为基本双语、以中文为母语的准知识分子,如若还天天以如此低下的标准混杂,实在不是一个“好的idea.”
临了,连小gay男眼里的“反动学术权威”都还要追求纯粹的日文,亦即纯粹的被罗马字殖民了的日文;偶们装个“纯粹”还不会么?